一晃一个星期只字未动。
又想感叹时间过得真快。过去的这一个星期，觉睡得够够的，以前总是十一点半左右睡，早上六点以前就醒来，一个晚上六个小时左右。前几天都九点左右就睡着了，睡到近乎人事不知，连憨头回来洗漱也不曾听到。到底还是身体需要睡眠。
每夜好睡，也不再纠结是不是一定要写点什么。
月末的某天中午，憨头忽然问我：妈妈，你说我以后找不找得到女朋友？我怵然一惊，莫非我娃已经动心？再想到他的年龄，也不觉得奇怪。他说起某同学已经表白过好几个女生，都失败了。我假装不经意地问：有没有女生跟你表白，有没有你想表白的女生。他都否认了。我想，即使有，大概也不愿意承认吧。毕竟他最清楚现在的大环境大趋势了。我说，你乍这么没有自信，你要是找不到女朋友，那有一大半的男生都找不到女朋友。他没做声。以前他总是嘻嘻哈哈说这些事，把女同学送给他的礼物随手就转送给我，以前他烦恼为什么有女生总要找他说话……那个时候他还是小孩，现在大概慢慢地长大了。
身体长高是容易的，一两年间的事情。两小的也喜欢看他们小时候的照片，每次看到哥哥抱着他们的照片都会问：那是哥哥小时候吗？那是哥哥小时候吗？现在的意看着哥哥小时候的照片总以为是他自己。我原觉得他们也没有像到那个程度，可是自己都会搞错，看来是真的很像啊。连饮食习惯也像得要命。哥哥喜欢吃的，意都喜欢吃。哥哥小时候的衣服，还有一两件，意也爱得不得了。
那个以前我走到哪里就要跟到哪里与我说话的男孩子不经意就长大了。轻易地不愿意久谈，每当有空，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反锁门，隔绝外界。他的自我空间应该很大吧？
有一天，我们谈到孤独的话题。我说，人没有不孤独的，各有各的孤独。每个人的青春都是孤独地走一条长长的隧道，而且隧道里没有灯。他笑了笑，说大人总是不了解自己的孩子的。我笑着背了孔夫子的一句话：平居则曰——不吾知矣，如或知尔，尔何如？他笑着没有回答，说妈妈比别的家长懂得孩子多一点，但还是很少。
我想，他期待我们懂得他多一点。每次一起坐车，或者偶尔他有兴致，会分享一段音乐，让我谈自己的感受。有时候我能够说到一点点，他便很高兴。每每这个时候我就会遗憾，为什么我没有跟他一起好好学习音乐，他说音乐已经是他生活的一部分，那一种爱也是认真的。
做憨头的母亲，我还是用力太少。以前写过那么多的成长文字，却在不知不觉中都被网络掩埋。
这几天看他精神不太好，问他怎么了，他说感觉自己已经衰老了，常常觉得好累。可是有一点空闲他又舍不得休息。我说，你是户外活动太少的缘故。或者，也还有别的原因。
2020，诸多事情不如己愿，也就这样过了。没有在最后一天写总结，也没有在新年的第一天写致辞。生活的仪式感已经远离了中年老母亲，我想我是真的开始衰老了。
最近右腿膝关节总在提醒我它的存在。我纳闷，所有的活动都是双腿一起行动，为啥右腿特别一些？想一想年老真的挺可怕的，身体一点点不听使唤，意识也许清醒也许模糊。元旦那天跟爸妈一起去看望二舅，看着躺在床上的舅舅，声音还是洪亮，但是身型已经萎缩了很多。他不认得自己的妹妹，倒是还记得妹夫，老爸问他自己是谁，他说：你是戴哥哥，我么不记得。我想起五叔的岳母得老年痴呆后连自己的女儿也不认得，但是认得五叔。到底，他们兄弟一生光明磊落，助人为乐，所以被记住。舅妈竟然一眼就看出了我，二十多年的不见，舅妈也没有老到我不认得。舅舅舅妈曾经打得过不下去，而今舅舅却全靠舅妈照顾。只能一声声叹息。
四年前的照片
一年有四季，四季有轮回。
生命也有四季，但是没有轮回。
且有且珍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