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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门口的擦鞋匠
文：代鑫 / 图：堆糖
医院作为一个特殊的公众场所，婴儿降生在这里，老人离去也在这里，这里正是人生的起点，又是归宿。生病要去医院，又怕去医院，这是现在人真实的感受。提到医院，人们唯恐避之不及。
哭着来，要笑着离去啊！我们主宰不了生死，但可以掌控我们的心态。心态好的人，运气一定不差。
西成高铁没开通之前，自驾或者大巴去汉中都要四小时左右，为了不影响第二天的工作，我都要提前一天出发。
2017年12月6日，西成高铁开通！还记得去成都只要三个半小时，很是激动。西安到汉中，一个半小时。这对我们经常去汉中出差的人来说，真是天大的福音啊。
2019年12月6日，西成高铁开通二周年，也真凑巧这天计划了回访汉中的几家医院。第一列早上六点五十，昏昏沉沉地打车到西安北，趁着夜色睡了一路，醒来已到站了。
试验中间有一个小时孵育时间，抽空出来吃个午饭。出电梯时，被进来的人踩到了鞋尖儿，心中已是演练了多次与他打架的画面，腿却不听话，已经自觉地走出了医院。
出中心医院大门，右拐了十几步，快到饭店门口了。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画面，靠医院门口墙边儿的，有个擦鞋的人。低头一看，又想到这双与我征战四方，四月有余的皮鞋，竟落满灰尘。记忆起的场景，应该只有两回用清水擦过，脏抹布擦的半湿不干。联想到刚才又被人踩了一脚，竟对它心生怜悯起来，于是便朝回走去。
来往的人，没人理会他。
“叔，给咱擦个鞋，多少钱？”我指着脚下的鞋子问他。
他快速地挥舞着手让我坐下，好像很久都没人照顾他的“生意”了。右手等出四的手势，嘴里嗯嗯啊啊地说着。
我才意识到，他不会说话。
四块真是太便宜了！
坐稳后，看了一下他的家伙式儿，四管子鞋油，三把鞋刷。左手边有个小铁桶，里边满是清水，身后有个木头盒子，里面不知道装的什么。岁月在他脸上刻下深深的几道皱纹，应该也是个受苦人。因为我是农村人，不由得打心里对穷苦的人更是亲近。
他用手示意让我把脚放到木头凳上，这是个斜面的小木凳，把脚放在上边很舒服。他挽起袖子，伸手过来要帮我解鞋带。总不能穿着鞋让他擦吧，我正要脱鞋，他用力一把推开我的手，抬头看我，用手指着天，意思应该是天冷，穿着鞋暖和。
心中竟然感到一丝暖意。
虽然是付费的，我总不能挺直着腰板，正襟危坐地，享受着这底层同胞的馈赠吧。来往的路人，那些穿着华丽的达官贵人们，该如何看待我这个穿着正经，内心虚伪的“小人”？
于是我弯下腰，低下头，认认真真地看着他擦鞋的每一个动作，每一道工序。
先用抹布清水把灰尘拂去，紧接着一层白色泡沫挤到鞋上，抹布来回拉锯几下，鞋子立马光亮起来。我想这就完了吧，已经很干净了。掏手机付款时，他抬头冲我一笑，左手比出不的手势，示意我还没有结束。
又是三道鞋油，颜色由暗淡到明亮，质感明显提升了一个档次。我不清楚为什么是三道鞋油，第一道油，鞋子颜色变暗，第二道亮了一点，第三道后，就光亮如新。如此反复，最终还我了一双锃亮的战靴。
我起身用脚踩了踩地，心中充满了愉悦。
现在出门很少带现金了，我向他示意微信支付，他表示没有。起身拉我去旁边的商店套现零钱。我向来爱面子，于是买了一包烟，额外又让老板提现了十块。老板给了我两张五块。
回过头，那人已经不见了。
他不等我给钱吗？我想他应该回摊上了，毕竟那是他吃饭养家的家伙。我朝他走去，他又冲我一笑。对，他是信任我的。
我们出差有补贴，比起他的辛苦，我们挣钱真的太容易了！我过去把两张五块都要给他，他用力推脱了，我心意已决给他，便不可能再收回来。
如此反复，他便收下了。
我要走了，他起身弯腰，表示感谢。
每一个用双手挣钱的人都值得被尊重！
那天的经历让我思考了很多，我们从早到晚都在忙碌着，忙着一些我们自认为重要的工作，透支着身体，感动着自己。换来的是无法说服自己的收入，又抱怨现实残酷，人心向恶。
就像赵雷的那首歌《静下来》，当一切都开始静下来的时候，静得让我可以听到平和安详的心跳，静下来可以去反省自己。
时间象限角度来说，我们要提前做第二象限的，重要不紧急的大事，锻炼身体、学习培训等等。价值提升，才会值钱。
世人多崇权贵，恋慕虚荣。
那便看看自己的鞋子吧，是不是已落满灰尘。这负重的灰尘牵绊的不止我们的脚步，还蒙蔽着我们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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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代鑫，一个身处浮世，心向尘外的90后青年。曾获得过第十一届大学生文学作品大赛三等奖。现工作于丹娜（天津）生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从事销售经理一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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