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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的彭溪文/冉前锋
浩浩彭溪,汤汤北来,源于巴渠郡,汇于彭溪口,凡四百里。《水经注》载:“彭溪,巴渠郡獠中出,东南经汉丰县,清水注之。经朐忍(云阳县)西三十里南流入江、谓之彭溪口。”我国大江大河中,从北到南的河流寥寥无几,东边的黑龙江、京杭大运河、中间的汉江,西部的澜沧江和怒江,彭溪虽然没有以上的大江大河出名,但也是一条南北走向的长江一级支流。
云阳彭溪河流经黄石铁炉地界时,又因为大山阻隔而择折向西,在莽莽群山中杀出一条血路,从东向西流出10公里,成为一”j”字形状,完全颠覆了我们对河流自西向东流的认知。
二百公里的彭溪,流经开江、梁平、万州、云阳古巴人聚居区,滋润着5200平方公里的土地和众多人民,冲击出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平坝,成为川东有名的鱼米之乡。上游是大巴山中涓涓浸流,飞瀑喷雪、矶珠碎玉,跌宕穿峡,轰然有声,直到开县汇入众多溪流后才焕然成溪,又流经云阳才蔚然成河,从源头到彭溪口,落差竟达1600米,汹涌彭湃,奔腾不羁,险滩密布,劣可行舟,冬枯只剩一线水,夏涨汇成百丈河,夏泛冬枯,灾害频发成为古老彭溪的常态。
地灵则有人杰,诞生于彭溪河支流赵家河的刘伯承元帅,十八岁离开家乡开县赵家场,从彭溪河乘船南下云阳,然后西去重庆求学,后投笔从戎,开始了职业军人的铁血生涯,提笔写下了“手持青锋为共和,独战饥寒又一秋”的诗句。血战丰都,刮骨疗眼,领导泸顺起义,龙透关弹迹依然;留学苏俄,研习军事,南昌暴动,苏区反围剿,运筹帷幄,佐治朱毛,万里长征,敌后抗战,淮海大战,渡江南下,解放京沪,横扫大西南,进军西藏,后功成身退,创办军校,著述兵法,成当代孙武。
不知道元帅晚年,在病榻上是否想起家乡的彭溪河?
位于彭溪河畔的高阳李家坝,在通过三次大规模的考古发掘后,终于揭开了我们先祖巴人神秘的面纱,发掘的龙蛇纹巴氏剑、青铜弩机、鱼坠、兽骨、陶器、玉器等等诸多文物,是继大溪文化之后又一重大发现,证明从西周到战国以至近代,我们的祖先就在这里生活,陆治虎豹,水伏蛟龙,狩猎打鱼,种谷治陶,冶炼青铜,抵御外寇,随秦王征讨六国,筑高台,射白虎的故事在《华阳国志》清楚记载。直到上世纪七十年代,修小江电站时还挖出大量青铜器,压断一条街,被供销社当作废铁回收,成为云阳文物部门嘘唏不已的往事。
晚清民国时期,我县四大文人(彭聚星、涂凤书、刘贞安、郭文珍)中的两位(涂凤书、郭文珍)幼年曾在彭溪河边的高阳集福山寺求学,多年以后,涂凤书在文章中回忆夏季的彭溪;“四顾漭荡,巨浸周遭,山寺若在水中,巍然独存,倒影沉浮,远眺对岸高阳市,市瞿皆进水,山高才数韧,而不没于水,士人奇之,建桓侯庙祭之。”这也是高阳张王庙的来历。涂凤书以举人入仕,官至民国政府总理府秘书,其母六十大寿时收到段祺瑞送的金匾“令德茂滋”,迎接金匾的鞭炮从塘坊码头一直响到磨盘寨(此时涂家为躲避匪患已从高阳迁居磨盘寨)。
一位彭溪才子郭文珍也考取举人,东渡日本留学,入国务院内阁主计局,后辞官回乡,主修了民国《云阳县志》,其文辞华美,选材精审,叙事简明,体例周全,原版藏于台北故宫,被公认为是四部古县志中最好的一部。同治年间,陈家溪鱼夫江在学,遇蓝大顺匪部欲渡河荼毒地方,《县志》载:“呼渡,不应,斧其舟,大呼匪至,众皆逃亡,匪以木罂渡江,淹死两百余人,匪怒,捕在学,搠之,临死不屈,大骂而亡,匪分其尸,焚之,乡人祭祀,县令旌表。”
明末清初,谭侯在彭溪口驻水军,用以剿灭李自成、张献忠余部,在彭溪口右侧的桔园村,建有得胜台,如今《得胜台》三字石刻已搬入云阳三峡文物园。抗战时期,彭溪口岸边建有炮台,用于封锁两江,轰击可能上溯的日寇舰船。
三峡库区储水前,彭溪一直处于自然奔腾的状态,冬天水枯时节,水浅的地方可挽裤过河,水质清冽,游鱼历历可数,两岸的冲击平原有大片的肥田沃土,风吹麦浪,稻花飘香,是有名的鱼米之乡。但是洪灾频发,翻船覆舟事故时有发生,1975年,黄石公社新华大队的作业船发生翻船事故,造成十多人死亡、失踪。2003年夏天,彭溪河上游开县发生洪灾,亦造成人员失踪、财产损失,笔者当时有幸参加了救援行动,在市政府的统一协调下,云阳、开县统一行动,参战人员冒着瓢盆大雨,沿着彭溪河彻夜搜寻,救起落水群众三人,充分体现了两县干部群众亲如一家,灾难降临时守望相助、同袍同泽的乡邻情谊。
三峡储水后,江面开阔,吃水变深,千吨巨轮可以从长江直达开县,开县县城全部淹没,形成了广阔的湖面,面积达 15 平方公里,常年蓄水170.28 米,号称西部水都,烟波浩渺,水天相接,水鸟飞聚,鱼翔潜底,形成城在湖上,人居水边的美景,勤劳聪明的开县人在湖边建起了刘帅纪念馆,举子园、滨湖湿地、风雨廊桥等景点,正在复建了这个有着1700年历史,由蜀汉刘备命名的汉丰古城。
如今,每年一度的汉丰湖文化节、在金秋十月准时召开,集垂钓、游泳、骑行、长跑、皮划艇等体育竞技项目,吸引着全国各地的运动健儿云集开县,人潮汹涌,逐浪推波,呐喊助威,蔚为壮观,他们的精彩比赛,赢得了观众阵阵喝彩,成为开州区的旅游名片。在下游的黄石,一座雄伟挂篮桥(连续钢构桥)已经于2020年11月合拢,是迄今为止彭溪河上唯一的铁路桥梁,创造了内河建桥史上的多个第一,为万宜高铁顺利贯通提供了有力保障。
在彭溪口的江边还修建了十公里的环湖绿道,是云阳新县城环湖绿道的一个重要部分。冬日晦明,步环湖绿道,观彭溪,清风顿畅,江面陡开,玉带环侍,鱼鸟相亲,峰峦争出。竹树掩道,舟行江上,船比人高,落花成冢,游人寻幽,夕日撸船苦撑到高阳,今朝千吨巨轮达开县。
环湖道一径芳踪,依势就形,蜿蜒蛇行。龙脊岭如巨龙赴江,将新县城一分为二。磨盘寨一柱擎天,襟带两江;彭溪口笑纳千帆,直通开县。双江大桥长虹卧波,石拱倒影沉玉环;彭溪大桥一箭穿,西去蜀道不再难,互通高速达楚天。
二十年新城日新月异,四百里彭溪旧貌新颜!
作者简介:冉前锋,男,汉族,重庆市云阳县人,笔名夜雨孤灯,重庆市云阳县作协会员。上世纪八十年代毕业于泸州警校,文学爱好者。于二OO七年开始写作,二OO八年十月赴西安参加了公安部治安管理局举办的公安文学笔会,敬重文学,传承传统文化,先后在国家级、省市级发表文章多篇。
别院主人:刘小芳,四川省双流中学语文教师,全国语文教师教育研究中心会员,中国散文诗学会会员,四川省作协会员,四川省散文理事,双流区作协副主席,2018年四川省中青年作家高级研修班学员。荣获“区十佳青年教师”“市优秀教师”“市学科教育教学先进个人”“市优秀班主任”“全国青少年文明礼仪优秀工作者”“双流第九届学科带头人”等荣誉称号,荣获全国说课特等奖,荣获成都市赛课第一名。主攻记叙文、议论文写作研究,和诗歌、散文阅读及写作研究,追求诗意地行走,在《散文诗世界》《青年文摘》《四川日报》《四川文学》《草堂》等刊物上发表诗歌、散文、评论四百多篇(首);在《语文教学通讯》《语文世界》《新课程研究》等刊物上发表专业文章十几篇。出版有关诗化语文的诗集《长成一根苇草》(著),出版有关地震的诗集《震星》(合著),出版教学研究专著《概括与反概括——语文思维的双翼》(合著),有散文作品被选编为中考阅读练习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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