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评论
作者简介:范光明,上世纪六十年代生于盘州。贵州省作家协会会员,贵州省写作学会会员,贵州省中国现当代文学学会会员,贵州省诗歌学会会员。出版诗集《心灵之歌》《风》《莽莽高原》(2013年中国版本图书馆CIP数据精选),出版新诗理论《新诗十二论》(诗学观点被多位教授博导引用)。有作品入选多部选集。
悠远的童年,铭心的乡愁
——读《乡村的韵味》
范光明
《乡村的韵味》是盘州作家龚维明的首部文学作品。作为一个普通百姓的他,出版了自己的书,用他自序里的话说,“因为我们赶上了这个时代,我们荣幸地生活在了这个时代。”不管怎样,由国家正规出版《乡村的韵味》,可喜可贺!书是一本散文集,其中有少部分属于散文诗,主要表现上世纪七十年代的“乡村韵味”。有一些作品使我感动,让我感触颇多。这些作品反映他快乐的充满梦的童年时光,仿佛就在昨天,一觉醒来,就跨过了天命之年,过去与现在的生活情景,不停地切换在眼前,实在让人嘻嘻感叹。看这些作品,我有身临其境的感觉,我的童年就像在眼前出现,一样的上山砍柴割草,一样的赏花偷未成熟的果子,一样听鸟鸣看雀飞,一样的在山野找鸡枞捡蘑菇,一样的参加生产队劳动,等等。在很大程度上,他同我有着相同的童年生活,因为我们是一个生产大队的,我是第四生产队的,他是第六生产队的,年纪也相当。我们的童年时代,处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时期,还属于农业文明时代,与现今后工业文明时代相比,那时的生活状况与现在的生活状况,形成天壤之别的鲜明对照。正因为这样,那些铭刻在我们灵魂里的童年光景、美妙印象和一些事物,在今天就显得更加珍贵,成为我们一代人独特而美丽的乡愁,成为我们人生中最宝贵的精神财富。在我们童年,心灵里留下许多事物的印象,记忆十分深刻。生活农村的人,对雀鸟的印象,尤其对喜鹊喳喳欢叫的印象,以及村子旁边一棵大树上的喜鹊窝,最难忘记,它给人有一种精神上的留念。它颇有诗的意象,让人有一种想象、向往,和给人一种意喻、吉祥的儿童生活画境。《乡村的韵味》中第一篇《喜鹊》就写喜鹊“在我家门前不远处的楸树上”筑了一个窝,每天听到喜鹊高叫声,心里有一种喜庆感觉。说到喜鹊,难免想起乌鸦、老鹰、麻雀、阳雀等鸟类。老鹰袭击家禽,抓捕小鸡,是常发生的事,因此对老鹰的凶猛感到佩服的同时,就是恨,恨它吃了人家的鸡。乌鸦在当地民间被认为是一种不吉祥的鸟,当人听到它的叫声,就会有不幸的事发生。乌鸦一身漆黑,叫声凄凉哀婉,正好与喜鹊形成鲜明对比,加上民间对它不好的传说,在心智不成熟的儿童心里,听到它的叫声就会有一种莫名的害怕或不安,成为最不喜欢的鸟。《喜鹊》写道“喜鹊窝有半个花箩大”,从远处看“像一个挂在树上的降落伞”,永不落下来,多大的狂风暴雨也摧毁不掉它。可见多么牢实,保证了喜鹊繁衍生息不受影响。这个喜鹊窝,“起初是一层,第二年第二层,第三年是第三层”,一年生育一窝小喜鹊,三年就生育三窝。这些描述增添喜鹊的勤劳勇敢的美好形象,也体现人与喜鹊和谐共处的自然生态环境。《喜鹊》写作的背景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后期至七十年代前期的人民公社时期,那时候我们正是最有活力、最有憧憬未来的儿童时代,喜鹊、老鹰、乌鸦等鸟类常常看见,也因它们而想象一些事情,在梦里也会出现它们。它们对于儿童而言,或多或少的对儿童心灵、对世间的真假、善恶、美丑的认知和领悟、对心智的成长、对当初世界观的树立都有影响。蝉相比马蜂个头要大一些,身子呈现麻黑色,成熟的蝉翅膀是黑的,比其身子的颜色要深一点,基本上是融合一体的。翅膀为淡绿色的是未成熟的蝉,但不妨碍它高亢的鸣叫。蝉的鸣叫声,响亮又透明、悠扬又厚实,不会惹人心烦,相反能够给人舒心,还可以让人感觉到一种童话世界的歌声,使人浮想连天、心驰神往。仿佛纯真的童心沉浸在无忧无虑的童话世界,享受着无比的美。童年的天真好奇、爱玩好动,对感兴趣的事情总想探究到底。乡村山林的蝉鸣,引起小伙伴们极大的兴趣,也是平常的事情。蝉的鸣叫声,像唱歌一样,有一只蝉的独唱,有一群蝉的合唱,还有二重唱,唱法丰富呢,把小伙伴们的心逗得痒痒的,舒服得很。龚维明在《蝉鸣》中写道,小伙伴们发现有蝉在一棵大梨树上高唱,就“用人搭人梯,一个人站在另一个人的肩膀上,然后慢慢地撑直腰杆,一点点向蝉鸣的地方靠近”,悄悄锁定目标,突然伸手抓住它。大家只是想让这只蝉唱歌,但它缩成一团,在手掌里任凭人摆布,就是不唱不吭声。一个小伙伴用一根线拴着蝉的一只脚,蝉一飞,就被线扯住,一头跌下来,惹得大家一阵笑。可怜的小生命,被折腾了好久,始终不唱一句,只好将它放飞,让它自由。此刻,小伙伴们纯真善良的童心有所体现出来。蝉鸣如歌,唱起了时间绵长,但有一种鸟,本地人叫它为朝天雀(不知学名),鸣叫起来不亚于蝉鸣,一叫就半天。在旷野的山上,朝天雀从草蓬里直线向蓝天疾飞时,高声鸣叫,声音急速有力,而在天空中后,往往悬浮着,展开的翅膀时不时扇一扇,优雅地鸣叫声,则是明亮平缓悠长,像唱山歌,有节奏,很有精神,在这过程中偶尔会翘翘尾巴。它在天空里一直鸣叫着,所以又称它叫天雀。龚维明在《朝天雀》中写道朝天雀一飞冲天时,“那叫声非常洪亮,音域特别宽广,就像人们憋足了气,突然迸发出来一样嘹亮和宽洪,那声音不是声嘶力竭,而是带着一种勇敢和挑战精神”,像电影的精彩片段,艺术地呈现在眼前,目睹耳闻,深深感染了人。可以说,朝天雀的叫鸣对作家当年心灵的印象和影响,比蝉鸣还深刻些。儿童时代的美妙光景,给人的印象与情结,留在心灵里,始终会影响着人的生活,成为人生永恒的记忆,伴随着一生。《儿时的杏花树》通过老家后山一棵杏树的描述,告诉世界作家对这棵杏树的深刻记忆,是他心灵深处收藏的珍贵东西。当初春时候,大地还处在寒冷中,“杏树就像报春花一样,冒着初春的寒风,在光秃秃的树枝上,开出无比鲜艳的花朵”,给人耳目一新,让人欣喜,令人感叹大自然的馈赠多么神奇。杏花散放出清香,也很迷人。在开着花朵的枝条上,十多天后,开始冒出绿晶晶的细叶,又增添一种景象,一种情景,在人的心灵里就是一首诗的新奇意象。当杏花渐渐谢落,便结出小小的杏子果,青青的,在鸟儿欢叫声中慢慢长大。没有成熟的杏子,很酸涩。但在那个年代,小伙伴们有时会偷偷爬上树去摘些下来吃,尽管杏子不熟,酸涩苦口,还是当作美食,喜欢得活蹦乱跳。杏树陪伴了小伙伴们一年又一年,像要好的朋友。有时候小伙伴们爬在杏树上玩耍,坐在枝丫上看远山,在风吹的时候,一起同杏树摇摆。在这种情况下,往往会摆龙门阵,讲起老辈人传下来的神话故事和民间传说。而这些神话和传说,大多数还在流传,成为家乡区域文化的一些元素。毋庸置疑,这些文化元素对懵懂的儿童来说,在灵魂中是挥之不去,还会生根发芽。五十年过去了,这棵杏树还在吗?可能找不到了。这棵杏树早已被国家退耕还林的森林所淹没,现今在地理位置上找不到它了,但在灵魂里的位置,永远不会改变。在故乡,几乎有白蚂蚁的地方,无论在山野、山地和草坪上,就有鸡枞。每年到六月份就有鸡枞出土了,当地人称之为早鸡枞。早鸡枞一般有一朵至三朵,但朵儿比较大,尤其是一朵,被称为独鸡枞。到七八月份,鸡枞出得最多的时间,每天早上就有村民在找鸡枞,从鸡枞帽子来看,按其颜色分为三种,一是麻鸡枞,个头大,肉质肥厚,一窝不会超过二十朵,但味道最香;二是黑鸡枞,个头要小一些,但一窝比较多,多的上百朵,味道次之;三是白鸡枞,个头比麻鸡枞小比黑鸡枞大,显得瘦点,味道排在第三。正如龚维明在《捡鸡枞》中写道,“麻鸡枞适合配上火腿炒了吃,或用火腿煮汤吃,黑鸡枞也适宜炒了吃或煮了吃,白鸡枞最适宜炸鸡枞油,当然不管怎样的吃法,它们都是上等的极致佳品,就是没有肉和油,只要放在清水里一煮,放一点盐,那也是有着极香美味的。”事实的确如此。看到《捡鸡枞》这篇散文后,我自然就想起我在童年时代捡鸡枞的情景。那是上世纪七十年代,上山砍柴,或上山割草,在有意无意中找鸡枞,只要找到了鸡枞,那怕一窝才几朵,就可以不砍柴或不割草了,回到家,就不会被母亲责备。每每提到鸡枞,我自然想起那些捡鸡枞的山头、山坡、山林、山地,想起那满山的凉爽清香新鲜的空气。如今,故乡亦资孔下街村成了盘州市市区,那些出鸡枞的山野地带,早已消逝,而大部分山野地带风光已经变成了城市风光,高楼与街道,商店与酒馆,车水马龙,人山人海,处处都呈现现代气派,仿佛从农业社会文明世界,一步跨入工业社会文明世界,确切地说,一步跨入以电子信息时代为主的后工业社会文明世界。像做梦一样,令人感慨万千,有不舍有想念,有欣喜有庆幸,在两种社会生活的经验里,感觉到我们的生命意义和幸福,感受到祖国发展变化和走向富强的特色社会主义社会发展的高速度。龚维明一直生活在家乡,工作在家乡,对家乡的山山水水深爱到灵魂。当然,对家乡的每一点发展变化,都了然于心。在深度反映家乡发展变化过程中,用重彩浓墨抒发对家乡热爱之情的《家乡的路系列》,从家乡的《泥巴路》到《家乡的水泥路》,再到《家乡的柏油路》,通过家乡道路的变化过程,表现改革开放以来到特色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中所取得丰硕成果,反映了家乡巨大变化的事实,也反映了祖国建设巨大的发展变化。对于《乡村的韵味》文本,我感觉在对亲情方面的讲述,也是动人的,比如《伯父》《三奶奶》《堂哥》等;当年故乡的山山水水,心中的记忆十分明确而深刻,如在夏天亦资孔河就是天堂,抓鱼洗澡是我的最爱,所以对《亦资孔河,美丽的河》颇为喜欢;还有体现民俗文化的《宰猪》《过年》等也是我喜欢的。对这些作品在这里就不谈论什么了。既然《乡村的韵味》是首部作品,难免存在着不成熟的地方,作为朋友来说,理所应当讲讲自己看法。从散文的文本角度来看,我觉得《乡村的韵味》存在令人不满意的地方,主要有三点。首先,我认为应该把散文诗从散文中分离,如《巴蜀拾遗(三章)》《城市(外四章)》《走向春天(外五章)》《秋天(组章)》等等,它们可单独编成一辑,因为它们与散文的文体截然不同,在文本上所表现的形式和手法也截然不同。其次,有的作品的内容存在重复现象,如写老黑山绿塘等,没有写出新意。另外有的个别作品构思不够严谨,条理不那么分明,读起来不那么顺畅。这些个人看法,不一定准确,不妥之处,请批评指正。最后,有一点值得一提,应该讲明,就是从文学艺术的角度看《乡村的韵味》,其价值主要体现在对远逝的故乡的回忆和留念,以及对童话世界般的童年生活的念想和对亲情老辈人的爱意表达,成为了永远存放于灵魂里的乡愁与怀旧情结,构成了一定的文学审美价值与区域文化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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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李廷华 卓美 李茂 罗丹
摄影:秦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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