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的元宵分外香
◎郭建军
现在每逢正月十五,千家万户都吃着风味不同的元宵,一家人其乐融融。这天,当我把热气腾腾的元宵放在餐桌上,看着儿子津津有味吃着,心里甜丝丝的,但同时也掺杂了一股酸酸的滋味。
母亲是1952年参的军,从山东赴新疆搞生产建设的,后来便在这里安家落户了。在那个贫瘠的年代,她总是别出心裁地调剂着家庭单调的生活。在每年要过春节前,母亲会给姥爷写信,让姥爷从老家寄来一些花生米、糯米面。十五元宵节这天,我家必须吃一顿元宵。
十五这天,母亲起得很早,家务收拾利索后,就开始忙着炒花生米。有时忙不过来,就对我说:“军儿,过来帮妈添把柴火。”我闻声后,放下手头的寒假作业,赶忙过来坐在炉子前往炉膛里添柴火,看着母亲“沙沙沙”炒花生米。
母亲将花生米炒熟后,从锅里铲出来,放在簸箕里冷却,然后从安放在床头小木箱里取出用小布袋装的糯米粉,倒在面盆里,浇上热水,用右手灵活地揉起来,面劲道后再用干净的毛巾盖起来放在案板上醒着。这时,花生米已经冷却了,母亲用粗糙的双手在簸箕里来回揉搓着花生米皮。有时我也抓起一把花生米帮母亲揉搓,可是每次母亲总是用手敲打一下我的手背说:“军儿,你去玩去,别把手弄脏了。”可我不肯离去,总是看着妈妈忙着。
母亲把花生米皮揉搓掉后,用簸箕来回上下摆动,把花生米皮抖掉,白花花的花生仁惹得我口水在嘴里打转。母亲见状,抓了几粒给我解一时之馋。真香呢!嚼在嘴里,香透肺腑。母亲把白花花的花生仁摊在案板上,用擀面杖来回碾着,不一会儿,花生的香气弥漫在房间里。
母亲忙的汗水盈盈,我连忙拿出毛巾帮她擦汗。她总是笑吟吟看着我,手却没有停闲。半个多时辰,花生仁在母亲的擀面杖下已经“粉身碎骨”了。母亲用刀把花生末轻轻收拢成一小堆,然后倒些许白糖一起糅合。那时白糖奇缺,不知道母亲用什么办法搞到的,这才算是把元宵馅做好了。最后,母亲把在面盆里醒着的糯米面倒在案板上又揉起来,使面更有“劲”。然后将面团搓成长圆条,用菜刀切成一块块,再擀成一个个小圆片,拿在手里,撮一点原料馅包起来,再用双手揉成圆球状,摆在案板上。一个个小小的白圆球在案板上“蠢蠢欲动”,煞是好看,我情不自禁地用手抚摸着,久久不愿离开。
父亲下班回到家,母亲就开始烧开水。元宵煮好后,母亲先给父亲盛上一大碗,再给我们兄妹盛一碗,我们有滋有味地吃着。这时母亲却没有给自己盛一碗,似乎她的活还没有忙完。等我们吃饱后,母亲才从锅里连汤带水捞出不多的元宵吃起来。当我做人父时,我才明白母亲当时举动的心思,她是为了让我们多吃一些,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随着社会的进步,人们的物质丰富起来,不同风味的元宵一年四季都能吃到,可是我的母亲却老了,她再也不能为儿女们亲手包元宵了。每当元宵节这天,我都会从小超市买回包装精美风味各异的元宵,为母亲煮熟一碗端在她跟前,看着她一口一口吃掉。母亲笑容满面地说,现在的元宵真好吃。可我总是抱着母亲说:“妈妈包的元宵才好吃呢!”
现在,我虽然再也吃不到母亲亲手包的元宵,但是,那味道永远在我的舌尖上弥漫着,是我生命里挥之不去的母爱。
作者简介
郭建军,居住新疆省额敏县167团社区,有数十篇作品发表于报刊及网络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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