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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嫩江文学》第190期 李晓莉 原创散文:夜,静悄悄

夜,静 悄 悄
作者:李晓莉 朗诵:比翼双飞
审核:王明忠 编辑:王海峰

那个冬天,我刚满28岁。
没有风,只有无声的雪花,像被撕碎的棉絮,大片大片的漫天飘洒,从傍晚直到深夜。街路上,屋顶上,茫茫的遮掩在雪的夜中——大雪给夜带来了异常的宁静。
我是冒着大雪被送到这个陌生的房间,这里的一切都像雪一样的白。我就躺在这个这张奇特的床上,腹中翻肠倒胃一样的剧痛,一阵紧似一阵,仿佛有两只无形的手伸向我,一只手将我的心紧紧地抓起,另一只手似乎要把我的肝肠撕裂。我身不由己地微微颤抖,咬紧嘴唇,任凭汗珠从额头上滴落下来……
“胎心次数继续下降!”
“快拿氧气瓶!”
医务人员急促的对话,使我几乎窒息!我清楚的知道:这是到了关键的时刻!天知道在我身上将发生怎样的变化——有生的希望,也有死的危险!苦与乐,喜与哀都紧紧地压缩在这静静的雪夜里。

几天前,不!是几个月前,我就痴情的等待着这一时刻。二百八十天!恶心、呕吐、腰酸、腿肿……我在幸福的意念中尝试着这一切——因为我要做母亲!多少个日日夜夜,我拖着笨重的身体,任凭这小家伙在腹中轻轻地蠕动,我在想象着他(她)的模样,我在猜测着做母亲的幸福!然而,我却不知,这幸福的一刻来的竟是这样的缓慢,这样的艰难!
此时,我急切的盼望见到一个人,她便是我的母亲。在送我来产院的路上,她一直是跟着手推车奔跑着,不知摔了多少跤。大雪染白了她的头发,染白了她的全身。此刻,她就在离这个房间不远的走廊里,徘徊着,焦急地着。此时此刻,我真想喊一声“妈妈”!我说不出今天晚上为什么这样想她,爱她,离不开她!
夜,多么漫长,多么寂静啊!我在母亲身边不知度过了多少个幸福的夜晚。

小时候,每逢一轮明月挂在夏日的夜空,我便喜欢依偎在母亲的怀里,央求她给讲个有趣儿的故事。母亲放下手中的活计,微笑着,用手轰走落在我身上的蚊虫,讲起小蝙蝠、萤火虫的神秘传说,那夜晚是多么的甜蜜啊!
冬天的夜里,母亲把她过去读书时用过的狍皮褥子给我铺在身下,让我在温暖中睡熟,等我一觉醒来,看见母亲还在灯下为我编织新的毛衣……
母亲,世上所有的母亲都是这样——她养育了她的儿女,又把全部的爱无私地给予了她的儿女!
剧痛,使我几乎昏死过去……
“哇……”一声新生儿的啼哭,伴着冬的神韵,雪的纯洁,划破了夜的寂静。
我本能的知道,在这冬的雪夜,我开始做母亲了!
「作者简介」
李晓莉:辽宁省丹东市人,媒体编辑。七七届中文专业 ,曾任中学语文教师和机关文职。作品在国家和省市级报刊杂志发表。本人热爱生活,追求完美,常捕捉生活点滴之美注入笔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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