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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英语培训机构倒闭后……(上)

文:浪小妞图:浪小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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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灵社】之 街上有个尾随黑丝女人的神秘男子(全)
01刘芸感觉自己快疯了。尤其当她走进小区,离家越来越近的时候。今天下午,她去送六岁的女儿糖糖上英语课,到了培训机构所在的六楼,一出电梯,就看到楼道里站了几十个神色各异的人。全是这家贝博英语培训的学员,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居多,还有几个像她一样带着孩子的家长。刘芸纳闷地凑过去,发现培训机构的两扇玻璃大门紧紧关闭着,上了锁,贴了白底黑字的封条。再透过玻璃向里看,空空荡荡,除了地板上扔着的一张张彩色宣传页,所有的办公设备已经搬走。只剩下前台上方“贝博国际”四个金黄色的大字,静静地和表情逐渐僵硬的刘芸对视着。刘芸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但她始终不敢相信,一家成立二十多年的老牌培训机构竟然说倒就倒了!当初她给女儿选培训班,就是因为害怕一些普通的培训机构容易出问题,才报了在全国范围内都数一数二的贝博英语,学费高达42800。由于她手里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钱,业务员极力推荐她从银行办“培训贷”,说和银行有合作关系,利息低,压力小,分二十四期还,最重要的是,买一年送一年。刘芸一咬牙,为了女儿,同意了。如今才上了不到十节课,培训机构就不声不响地关门了。可每个月两千块钱的贷款还必须要还,这找谁说理去!据她所知,这里将近百分之七十的学员,都在银行或网络金融公司办了贷款。周围的议论声也不停地灌进她的耳朵,像塞了一挂噼里啪啦的鞭炮,从耳膜一路炸进心脏。一个穿皮夹克的男人摸着下巴说:“老板方卫东绝对跑路了,一点风声都没漏!”旁边一个提了一袋豆浆和小笼包的女人慌里慌张地望向他:“学费怎么办?好几万呐,找谁退?!”男人摇摇头,什么也没说。两人身后,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则满脸委屈地唠叨:“我以后再也不办卡了,办健身卡,健身房跑路,办洗衣卡,洗衣店跑路,没想到报个培训班,培训班也跑路,太特么难了!”男人和女人回头瞧瞧,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吵吵嚷嚷到五点多,也没有一个培训机构的工作人员前来说明一下情况,得到消息的学员倒是陆续赶来,越聚越多,原本宽敞的走廊塞得满满当当。媒体先后来了好几波,有电视台的,有报社的,有门户网站的,做完采访又先后撤了。刘芸担心再待下去会吓到女儿,就和别的学员建了群,加了微信,约好有消息互相沟通,然后坐公交车回了家。此时此刻,刘芸站在家门口,突然不想进去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对老公和婆婆解释。愣了一会儿,刘芸让糖糖先进去,说自己有点事儿,晚会儿回家。整理一下衣服,撩了撩头发,她走到楼上,敲了敲501的房门。02罗小青站在玄关的鞋柜前,刚穿上高跟鞋,突然听到有人敲门。她从猫眼向外看,是楼下的邻居,刘芸。罗小青立即不动了,同时屏住呼吸,她不能让刘芸察觉她在屋里。她晓得刘芸为什么来找她,她不想见,或者说,不敢见。二十六岁的罗小青是贝博英语培训的业务经理,是她主张刘芸把女儿送过去学英语的,还信誓旦旦地做了许多保证。眼下培训机构倒了,她能对刘芸说什么?说真的说假的?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索性就不见面吧。罗小青紧张地闭上眼睛,身子紧贴墙壁,希望刘芸能快点走。但刘芸很执着,没完没了地敲门,似乎认定了罗小青在家。那一记接一记响亮的敲门声,像锤子一样砸在罗小青心上。足足过了五分钟,敲门声消失了,楼道里传来下楼的声音。又过了几分钟,确定没有动静了,罗小青又把刘芸的微信号拉黑,才悄悄地离开,驾驶着她那辆红色的宝马X1,径直来到市郊的一座五星级酒店。那里,四十多岁的方卫东已开好了一间套房等她。罗小青一进门,方卫东二话不说,抱起她扔在床上,俯身脱她的衣服。“等等,”罗小青制止道,“卫东,我是来跟你商量正事儿的。”方卫东的手没停,“狗屁正事儿,我们好久没做了,我想死你了!”说完,用热烈的亲吻把罗小青后面的话赌回嘴里。罗小青没有再反抗,顺从地配合方卫东的动作。这让她想起了他们第一次时的场景。那是在三年前,刚毕业的罗小青第一天到贝博英语上班,下班后,身为董事长的方卫东以命令的口吻约她出去吃饭,把她灌醉后带到了酒店,粗鲁而野蛮地占有了她。就是这家酒店,就是这张床,就是这个男人。事后,罗小青哭过闹过,但方卫东又是跪地求饶又是赌咒发誓,他说他喜欢罗小青,他说他爱罗小青,他说要给罗小青稳定安逸的生活,他说他一定和老婆离婚,娶罗小青为妻。于是,罗小青做了他的qing人。没错,罗小青是个小三,一面从心里憎恨方卫东这种花心风流的败类,一面又心安理得地接受方卫东时不时送给她的贵重物品。一面厌恶自己,一面可怜自己。她说不清这是怎样一种复杂的情绪。03一番云雨结束,方卫东斜躺在床头,点上一根古巴COHIBA雪茄,悠悠抽了起来。罗小青依偎在他的胸口,忧心忡忡:“卫东,公司的事儿,我觉得我们不该一声不吭地跑掉,起码派人去安抚一下,那些学员得多着急啊。”方卫东得意地吐出一个烟圈,“不懂了吧,我故意让他们着急地,等他们急得团团转了,我们稍微给点甜头,他们就会对我们感恩戴德,没办法,中国老百姓就这副贱兮兮的德性!”“接下来呢?你要怎么办?”罗小青问道。方卫东考虑了一会儿说:“明天你带几个不相干的人过去,替我出面说明情况,然后登记人数,想退费的退费,想转到其他培训机构的就转到其他培训机构。”“真的要退费?”罗小青兴奋地直起身子。方卫东瞅瞅他,突然噗嗤一声乐了,“哈哈,你傻不傻,退个毛啊退,我凭本事圈来的钱凭什么退?都是缓兵之计,起码在公众面前做出一副积极解决问题的姿态来。”“可……”罗小青欲言又止。“记住两点,”方卫东打断她,补充道,“一,你说公司已经解散了,你作为一名前员工,是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帮助他们,二,尽可能地收回合同,不给合同不让登记,能收多少算多少。”“那员工工资呢?”罗小青提醒说。“无所谓,就说没钱,谁想告谁就去告!看谁耗得过谁!”“那你怎么把那九个外教的工资结了,还发了奖金,区别对待?”罗小青质问道。方卫东撇撇嘴,把雪茄搭在烟灰缸上,“你跟我这几年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外教当然要区别对待了,那牵扯到外交,牵扯到政治,必须供着,我可不想惹大麻烦!至于国内的员工,哄一哄吓唬吓唬就过去了。”罗小青点点头,确实,在老谋深算的方卫东面前,她简直幼稚得像一个小学生。半晌,罗小青转而问道:“那我们的事儿呢?”方卫东摆摆手,“又来?都说过多少遍了,我肯定会离婚,家里那个黄脸婆我早他妈看腻了!这段时间事儿多,等过了这段儿再说。”“又是等,等等等等等!我都等了三年了!”罗小青禁不住喊了出来。方卫东脸色一沉,随即却笑了起来,搂过罗小青的肩膀,“乖,再忍忍,你看我之前都把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给你了,虽说公司倒了,但至少能代表我的心意啊,还有,我现在都不用措施,就是想让你早点怀孕,你怀孕了事情就好办了,要不我给你买个高档公寓,你先从那个租住的破小区搬出来。”罗小青不言语了,这些话她已经听了无数遍。明亮豪华的房间里瞬间陷入一阵沉默,只有墙上巨大的液晶电视还在闪烁。正在播放晚间新闻,画面上,是围堵在贝博英语门口的人群。女记者手拿话筒采访一个穿皮夹克的男人。穿皮夹克的男人义愤填膺地说:“他们的资金链早就断了,但国庆假期前,还在往外大量地卖课收学费,不是诈骗是什么……”“艹!”方卫东骂道,摸过遥控器摁下待机键,“傻X,一群刁民!”说完拽着罗小青的头发,按到胯间。04“老婆,到底什么情况?”周友明坐在沙发里,指着电视上的晚间新闻。刘芸知道早晚都得说,就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讲了一遍。“啥?!”周友明一听就急眼了,“钱呢?钱退不退?那可是银行的贷款!本来房贷就没还完,日子紧紧巴巴地,如今又来这么一出!”刘芸支支吾吾:“退吧,好几百人呢,肯定会退的。”“什么叫退吧?不退我们得自己还,不还影响征信,以后做个高铁飞机都有影响!”周友明越说越激动,嘴巴上起了一层白沫。“老公,”刘芸小心翼翼道,“你明天和我一起去吧,我一个人有点慌。”“我去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官,不是好几百人么,别人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呗,再说我明天要陪客户验收产品,走不开。”“你还是不是我老公,就不能想想办法么?”刘芸埋怨道。“我是不是你老公你不清楚么?”周友明针锋相对,“我说不让你贷款你听吗,就知道占便宜,听到什么买一年送一年就心痒痒了,出事了吧?后悔了吧?我早觉着不靠谱了。”“我占便宜?”刘芸指指自己,反问道,“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少花点钱!”“最后呢,少花钱了么?”周友明冷冷地抛过来一句,别过头去。“我……我……”刘芸嘴唇颤抖着,半天没说出话来。婆婆在厨房一直听着客厅的对话,这时候也拿着抹布走出来,“早就不让你报什么培训班,还贷款报,现在好了,没课上了,几万块钱也打水漂了!”刘芸委屈道:“这事儿你们当初都同意了啊,而且糖糖从小有语言天赋,我想好好培养培养她。”婆婆把抹布扔在桌上,“同意了又怎么样?还不是出事了?当初不顺着你行吗?实话实说,我是打心眼儿里不同意贷款,只有败家子才贷款!”“妈,你说什么呢,贷款和败家子有什么关系?”刘芸有点生气,声音大了许多。婆婆用更大的声音回应道:“怎么没关系,旧社会贷款的都是赌徒,没钱赌了才贷款!你说一个小女孩家家地你让她上什么培训班,跟着洋鬼子学几句洋文就变洋鬼子啦?到头来也是假洋鬼子!”“妈!你——”刘芸鼻子一酸,嗓子像被一块石头堵住了。她看向周友明,周友明不知何时点上了一根烟,正垂着脑袋吞云吐雾。刘芸红着眼睛跑进了卧室。她才不要让婆婆看到自己掉眼泪。趴在床上哭了一会儿,刘芸打开手机,晚上十点了。想了想,明天还得继续去贝博英语等着,如果不去,钱就真的要不回来了。可是她不确定明天将会面临怎样的场景,也不确定是否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 浪小妞的第454个原创故事 -∞未完待续·浪小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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