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尚平 社会轻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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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囊系列1》 吴春风 纸本综合 20x20x9 2014
金庸小说《天龙八部》里，段誉练成了“凌波微步”，这种轻盈，入敌阵如无人之境，和空气一样飘渺渺。金毛狮王谢逊的“屠龙刀”则沉重无比，重杀戮，有虎跃龙蟠的威严。两种武功，一种是内力修为，发乎于心，动之于身的从容应对；一种是外物利器，持有则权重，劈金断玉，削铁如泥的无敌伤害。
在我们中国，皇权之重是数千年的积习难改，虚构龙脉凤仪，以粉饰贵胄，繁文缛节，重重之重，均系威压百姓，收服子民所用。动辄上纲上线，以国法乡约家规驯化约束，是少数人驾驭多数人的“行为艺术”。当安徒生童话里的“皇帝”，披着并不存在的“威仪”，被黄口小儿直呼真相之时，轻与重开起了玩笑。童言无忌，他不会挑话说，也不会顾忌场合，并不知道轻重。这一呛声，如一泡孩儿尿，弄湿了干巴巴的古板的“皇权史”，屏服一地的子民最终用轻快无比的大笑让皇帝自觉裸奔，颜面一丝不挂，成为茶余饭后的笑谈。我们也才发现皇帝嘴里说的“民为贵，君为轻”，原来只是欺负大众的说辞和最大谎言。
在作家余华的小说里读到过这样一个中国农民，他在耕田使唤牛的时候，唱起不知是谁写的民谣，其中有两句：“皇帝招我做女婿，路远迢迢我不去”。这种轻慢诙谐，是接了大地气象的。这种轻慢，是脱离了朋党之争，有着真正的人性高贵，置身辽阔厚重的大地，散发轩昂的气度和从容。
农村里的俗话说：“人不相同，皮肉相同”。前者说的是富贵贫贱导致人的地位不同。其实，中国的伦常教育，如何将富认定为贵而将贫认定为贱呢？这种教育体制下的国民心态，不畸零才怪。贪官与奸商勾连，使贫者赤贫，富者敌国，两极分化，少数人掌握一国财富，多数人成为资本的被驾驭者和流血者，均是愚民之祸端。中央集权之重，导致民不聊生之轻。后者则道出真相来，曾记否，陈胜揭竿而起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虽则是逐富贵，欲争鱼肉，但也揭示众生平等的一个道理。头顶的光环耀眼，皆是蒙蔽真相的虚华，成王败寇的史实告诉我们，名利之徒，实则自己都不相信，自己都知道说的皆是谎言，冠冕之重，连个性和自由都抹杀掉了，坑人者坑己，掘墓者持锄，唇亡齿寒，轻重一理。皮囊之臭，尚可肥土地之沃；精神之渎，则是名留青史遗臭万年，孰轻孰重，不言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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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作者：吴尚平，曾用笔名无尚、林中之路。请洽作者微信：ycrtzb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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