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振涛/武功河滩会散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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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1期|
武功河滩会散记
文/黄振涛
人人戴着口罩逛集市，是庚子年武功古城河滩会区别于往年的一大特点，因疫情防控形势日趋严峻，原定会期二十天紧急决定压缩为七天，也是历史上会期最短的一届。
所谓武功古城，是武功老县城所在地——武功镇，武功在此置县长达两千余年，于1960年并入兴平县，1962年重设武功县，在陇海铁路的普集站设立县政府。
古神农氏后稷教民稼穑、树艺五谷，开创了中华农耕文明的先河。每当农闲时节，老百姓将农产品拿到教稼台前祭祀神农氏，继而以物易物，用货币置物，这便是武功河滩会最古老的雏形了。
礼泉县十月会，的确实当地一道风景。我在礼泉十月会上转了一会儿，尽管商品琳琅满目，但与武功河滩会根本没有可比性。武功河滩会历史悠久，文化积淀丰富，规模大、时间长、参会人数多、商品交易数量高，在关中乃至西北地区无与伦比，绝对堪称榜首。
小时候，我随父亲来回步行50余里上过河滩会，布袋里装两个蒸馍而去，两手空空而归。父亲在会上买了些啥，我已经记不清了，上会就是人看人，谁也不笑话谁。
早上打开手机，朋友圈里有人通知，因疫情在多地零星开始出现，河滩会明日结束，人们完全可以理解这一举措的。我与家人吃完早饭，乘坐去武功古城班车前去上会。
下车到会场还有500米左右路程，远远就听见各种吆喝声此起彼伏：“广西甘蔗十块一根，甜的很——，甜的很——，前天把俩人都甜死咧！”
会场布置得十分整齐，纵横有致，道路两侧是统一搭建的帐篷，头顶是斑斓缤纷的彩带，别具特色的小吃一条街，不，是N条街，大大小小的羊肉泡馍店生意红火，偌大的铁锅里，羊肉煮的咕嘟咕嘟，闻着香气四溢的羊肉汤，看着鲜嫩、红白相间的羊肉，无不让人垂涎欲滴。新疆维尔族人一边卖着烤羊肉串，一边扭着民族舞蹈，做生意人使尽浑身解数，招徕八方食客。
河滩会上，再也看不到若干年前的布匹市场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的繁荣景象，却能感受到现代人穿衣求名牌的生活需求。款式新颖、做工精良、物美价廉的保暖衣让宁夏、青海、新疆皮草货失去了市场，名叫芦荟绒的面料，手感绵绵，做床单被罩非常舒服。
逛会必然要看戏的，没戏的古会黯然失色。武功古城河滩会戏台设在康家山附近，咸阳市秦腔剧团在此唱了若干天，看戏的多是上年纪的老人们。引以为武功人骄傲的是，明朝时考了一位状元叫康海字对山，在京城翰林院任修编史官，受宦官刘瑾事件株连被销职，回归故里后与他人创新出康王腔即秦腔，并创作剧本《中山狼》，把恩将仇报的中山狼搬上了舞台，后人称康海为秦腔鼻祖。若康海魂灵有知，而今梨园人才济济、新秀脱颖而出时，一定格外欣慰。
逛会，就是毫无目的的乱转悠，图的是感受一种乡村庙会的文化氛围，逛会，就是逛情怀、忆乡愁。眼前棺材板市场，让人不由得“哇塞”一声！全是来自东北长白山、云南西双版纳的上等松柏木好木材，厚道高达20~30公分，可做一副上等棺材的方板在上万元，松木棺材也在五千元左右。辛苦一生，逝后睡在这样的棺木里，儿女们让父母活的体面、殁后有尊严。
捏码子，是集市上物品交易时货主与顾客讨价还价的一个诡秘动作。在棺木交易市场上，买卖双方在衣帽下或袖套处捏指头，不让他人知道价格高低。小时候，我对此感到十分好奇，蹴在他们身下看稀奇，怎么看也看不明白，现在讲给年轻人，他们真是不可思议了。
最近几天，抖音上关于武功河滩会的小视频铺天盖地。我在会上终于看见一位戴着棕色墨镜的老者卖风箱，大风箱一个300元，几乎无人问津，而小小风箱一口价340元，纯粹是个儿童玩具。有钱人买了，放在厅堂里，尽享含贻弄孙的乐趣，无可厚非。
在大戏台子一侧，有处字画店。一位老先生挥笔书写“家和万事兴”，笔功遒劲，迎让得体。拍卖时以100元要价，最后迭至50元，仍无有心动者。看来卖货一定要遇知货者。
20元一幅老花镜、8元一板子南孚电池、6元一双纯羊毛手套……，这里成了假冒伪劣商品集散地，商人抓住人们图便宜的心理，因而处处呈现购销两旺。
信息时代，成就了无数网红。武功河滩会各地网红纷至沓来，尽可能地展示超人才艺。
千年武功河滩会，满满乡愁写不尽。而今物产丰富，百姓富庶，安居乐业，还不是赶上了幸福安康的好时代？
武功河滩会的繁荣景象，是新时代国家富强、人民富裕生活的真实写照，是国家建成小康的一个缩影。随着社会发展，未来的武功河滩会更会欣欣向荣！
作者简介
黄振涛，武功县贞元镇人，中共党员，大学文化，国家高级检察官，于2016年3月退居二线后，被咸阳市检察院返聘，从事编撰《咸阳市检察志》，武功县作协会员、武功县老年学学会会员。从2003年开始发表散文、诗歌，文风朴实自然。
编辑︱王顺利审稿︱赵晓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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