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海珍随笔：5号病床的婆媳

作者简介
唐海珍，女，湖南邵阳县人，现为高中语文高级教师，邵阳市作协会员，湖南省散文学会会员。1992年开始发表作品，1998年后辍笔十多年，于2014年重拾爱好。文章散见于《生命时报》《中国审计报》《中国人口报》《湖南科技报》《中国妇女报》《中国建材报》《中国劳动保障报》《解放日报》《新民晚报》《读者报》《广西日报》《海南日报》《辽宁青年》《椰城》《文史春秋》等近百家报刊。其中《母亲希望有个傻儿子》被评为湖南省2015年度副刊作品好新闻奖金奖。
5号病床的婆媳
唐海珍
一次，母亲生病住院时，住在某科室6号病床。5号病床住着另一位老母亲。那天清晨，当我走进病房照顾母亲时，只见两个看似老母亲女儿模样的中年妇女，一左一右地在照顾着这位老母亲吃早餐。一个手里端着水杯，一个手里端着一碗粥。老母亲吃几口粥就要喝一口水，于是两个“女儿”，一个喂水，一个喂粥。老母亲低着头，甜甜地吃着，一副安详幸福的模样。我见状感慨地说：“老人家，您真幸福，两个女儿一左一右地这么细心照顾着您。”老人用她细弱的声音迫切解释：“不是女儿，是媳妇！”“啊！是媳妇？”我吃惊不小，因为在我的认知里，只有亲生女儿才会这样善待自己的母亲。而接下来，老母亲的叙述，也彻底颠覆了我往日的认知。
老母亲养育了7个儿女——5个女儿，2个儿子。女儿女婿、儿子儿媳，有的在外打工，有的在外做生意。从这个月初到这个月底，她先后住了三次医院。出院没两三天，病情又发作。而每一次生病打电话告知儿女们，都是这两个媳妇火急火燎地从外面赶回来把她送往医院，一个请假从广东赶回邵阳县，一个丢下长沙的生意赶回家。然后又是两个儿媳轮流守护。我问老母亲：“您那5个女儿，就没有谁来照护您？”她很自豪地说：“我还要女儿照护？我有她们俩照护就够了！她们比我女儿还好！平常在家都是两个儿子儿媳负担我的生活费。”这种婆媳关系，我可从没见过！有生以来，我还从没听说过哪个婆婆对儿媳有如此高的评价：儿媳比女儿还好！我很纳闷：为什么天下会有这么好的儿媳呢？
（图片来自网络）
接下来的场景，让我彻底找到了答案。
中午，如同姐妹的妯娌俩从外面购买了两份盒饭提进病房，然后她们三个就着病床那块挂板一起用餐。
当她们把饭分好之后，儿媳俩把一些荤菜往母亲碗中搛，母亲嘴里就不时地叫着：“崽，你们自己多吃些。”“崽，我够了，不用了。”“崽，……”大家听听就知道了，儿媳为何善待这位老母亲了。她称儿媳称“崽”，多亲切！我们这里对小辈称“崽”，那是最亲昵的称呼，是把小辈视如己出。现实生活中，有几个婆婆称儿媳称“崽”的呢？又有几个赞儿媳比女儿还好的呢？
5号病床的婆媳这种亲如母女的关系，让我彻底明白了一个道理：婆婆待儿媳如同己出，儿媳待婆婆则会如同亲妈；儿媳待婆婆如同亲妈，婆婆待儿媳也要如同己出；婆婆多说儿媳的“好”，儿媳在“好”的赞誉下就会多尽孝。只有这样互相善待，家庭老大难的婆媳问题，才能不成为老大难的令人头疼的问题，大家庭才能其乐融融，和睦幸福，“家和万事兴”。
（本文于2019年11月3日定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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