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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9期|
老土炕文/刘伟东渭北黄土高原的关中农村,在临近寒冬腊月之际,整个乡村都被干冷干冷的空气笼罩,枯黄的梧桐树叶纷纷飘落,门口金灿灿玉米塔蕴藏着农家人的希望。傍晚时分,乡村中每家每户都升起燃炕升起的烟雾,一缕一缕的,从土炕的烟囱处向天外飘去。曾记得那张蒲叶扇被母亲用打被子的破衣布给包裹好,在炕门前上下用力,左右挥动,炕门里会聚集升起浓烟,不到一会,那火红的火苗整个燃烧,你朝炕门看,温情的火苗映照出母亲曾经俊秀的脸庞。时光荏苒,踏入不惑,时而勾起儿时回忆,最温暖和值得怀念莫过于家中的老土炕。
小时候冬天非常冷,即使棉袄棉裤,也常常把脸、脚、手冻伤。那时候也没有什么防护措施,护手就是筒袖,我理解就是延伸棉袄的袖子,袖子是直筒形,所以就叫筒袖。上课时老师怕我们冻着,就让把手缩着藏在通袖内,但是写字时候,两只小手就要拿出来,所以那时候手指头基本个个都是冻疮,脸也是一样,护头就是一个人造革的皮帽子,带两个扇扇,下雪刮风时候就放下扇扇,但是上课绝不能放下扇扇,如果放下,老师提问肯定是你,若答不上来,肯定要被罚站。取暖莫过于下课,老师让我们搓搓手,弹弹脚,我们男生就是靠墙角,挤暖暖,靠在教室外的土墙,把棉褂褂弄得一层土,女生比我们文明,就是谁家用玉米豆缝制一个毽子,踢毽子,这种游戏男生是不玩的,若玩,就会其他男生孤立。若有一场雪就是滑冰,水平高的,姿势优美,十来米的自制冰道,嗖的一声,一气呵成。水平一般的,把屁股摔的疼,还被同学笑话。那时候大家生活很简单,回到家,没有晚饭,晚饭就是瓦瓮里的冰蒸馍,如果太冰,老娘就让放在炕门口,利用点炕的火与烟炕馍,写字就让坐在炕上,那时候炕就是一家老小取暖的神器,那时候一天最不能忘的大事就是燃炕,取暖的柴活就是秋天地理的玉米杆,和拨完玉米的玉米芯,一半用玉米杆叫做软柴引燃,另一半加上玉米芯,这样才能持久热,回到家,就会坐到热炕上,写学校布置的作业,脱下的棉窝窝,放在炕门烤烤,那时候炕的温度前半夜特别热,可以用烫形容,冻伤的脚和手放在炕上特别的痒,夜里典型下热上凉,因为土房封闭不严,你都不知道寒风究竟从屋檐下溜进来,还是从门缝刮进来的,所以睡觉要戴个帽子,现在想起来有点滑稽可笑。
关中土炕还有一个作用就是的发面的,由于天气冷,蒸馍的面发不来,老娘便用脸盆,扣着,放在炕上,我睡觉不太踏实,炕太热,我就用脚蹬着洋瓷盆,结果往往就弄下错事,把面盆弄翻,结果我就不说了,你也不用猜……土炕也是我们的乐园,冬天我们姊妹三人放学回来,第一件事脱鞋上炕,小手、小手塞到热炕上,别提有多开心。如果炕底再有一个热红薯,那就幸福的不知道怎么去形容了,在炕上先写作业,写完后母亲就会挑玉米棒来拨,姐弟三人和母亲就会一起去拨,母亲用锥子去把玉米棒戳成三个行。母亲不愿意我们去戳,其实那活不好干,不用力的话,戳不掉,用力大的话,就把手给戳伤了,所以我们就负责拨。我爱听故事,就缠着他们给我讲,母亲就那三个外婆口口相传的民间神话故事,什么“指头蛋娃”“憋娃”“门栓瓦罐”的故事,但是百听不厌,轮到姐姐哥哥他们给我讲,实在没啥讲的话,就把那时候课本的故事,胡编乱拼的故事讲给我,等我上了初中,我才知道那故事是鲁迅笔下的孔乙己和魏巍笔下谁是最可爱的人的原型故事。那时候一家人都挤在土炕上,快乐无比,当炕快要凉了,母亲根据月亮明亮程度喊我们起床,大多数比较准,但有时候月亮太亮误以为天明了,有一次哥哥姐姐给我讲,去的太早,天又黑,学校的大门都没有开,就悄悄翻进大门,结果在教室里睡了一觉,天还是黑的,估计凌晨两三点就去了,那时候家里是没有钟表,全凭母亲根据老土炕热凉的经验判断时间。
如今土炕只为母亲一人继续发挥着余热,母亲在小城里呆不了几天,就要执意回老家,用她的话,土炕睡着舒服。母亲离不开老土炕,老土炕也不能没有母亲。从土炕长大姐弟三人都在为各自小家在所谓的小城里忙碌着,一年来也难得一次像小时候那样聚在一起,那样纯真,那样快乐!怀念土炕,怀念真情……
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刘伟东,男,39岁毕业于西北大学公安学院,现为礼泉公安局南坊派出所所长。
编辑︱董志振 审稿︱洪建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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