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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 冯耀亭)
雪意悠悠
□侯群华
昨天的太阳还含羞地半遮半掩呢，一夜间的酝酿，竟变得阴沉沉的，清晨醒来，寒风凛冽，这显然是下雪的前奏，看样子真的要来一场声势浩荡的雪了。人们等了一个秋天，赏雪的心情积攒了厚厚的一沓，把喧嚣和繁华裹在一起，留在昨日的余晖里，为雪打开了整个世界，若是不来，怎肯关上那扇落满希望的窗？天不负人。雪片开始变大，夹杂着零星的冰雨，紧一阵松一阵。雪印银月、天地交融，脑海里浮现出不合常规的遐想来。雪是有温度吧？小小冰晶样的雪粒打在万物上，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鹅毛一般大的雪片往往带着一份坚韧重重地飘来，你若懂它，它便在你心里融化，融化的过程或长或短，跟着你心里的温度，品读“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的诗意，隐约中感受到了一种皈依的温暖，这是“家”的温度在呼唤漂泊的游子了；“未若柳絮因风起”，雪中渗透着文学的温度；孩童时，深深浅浅的脚印，藏匿着我们记忆的温度；影视剧中，男男女女相约初雪，充满着浪漫的爱情温度。我们没有理由不相信雪是有温度，只是没人替你测量，等你感受到了的时候，它从你的眼眶里滴落下来了。雪是有声音的吧？有人说，叶落无声，但，那是缘于凋花自残，衬托李清照笔下绵绵无绝期的天长地久，进而，在“寻寻觅觅”中能领悟出一番此地无声胜有声的魂牵梦萦。你听，白居易在“石楠深叶里”寻觅到了“薄暮两三声”，故，雪是有声音的。南唐时期，赵幹画的《江行初雪图》，画面清寒寂静，这高雅幽远的意境妙就妙在天空用白粉弹作小雪,仿佛能让人一下子听出雪花轻盈飞舞的声音。这美妙的乐声像是上天安排的舞剧，美得整个世界就只剩下纯洁的银装素裹了，喧嚣还来不及报幕，大大小小的雪花便随着风的节奏翩跹起舞，皑皑白雪把万籁俱寂演绎成人人心中无边无际的向往。其实，悉心去听，总能听见，不同的听雪心境，能听出不同的万籁之音来。在耳边听到的雪声，那是晚秋不舍的脚步声；在心底听到的雪声，那是雪花在亲吻思念的声音。若真的什么也没听到，那不怪你，一定是你太迷恋春天，一颗急切的心召唤正准备萌芽的蓓蕾，哪顾得上听雪呀，隔着漫天的雪花在等待那个季节的来临。只要等还是有希望的，就像大仲马在《基督山伯爵》中说，等待和希望是人生最有意义的事情，也包含一切智慧。所以，大雪无痕，随她去吧。雪是有情调的吧？“何人山雪夜，相思不相访。”也只有王子猷有这样的境界, “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这种乘兴而归的思想境界当然要归功于皑皑白雪所做的铺垫。柳宗元笔下用“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的万籁寂静的雪景，营造了“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的艺术诗境。庄子笔下有与冰雪相关的天际真人“姑射仙子”，常年居于姑射山冰雪宫，雪把仙子的性格熏染的淡泊而恬静。雪是有气场的吧？千树万树梨花开，给了你一个怦然心动的一个理由；“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马上能让兴趣盎然起来，站在灵性的雪里，思维变得灵动起来。灵性、灵动，皆是雪的气场。终究没能盼来一场像样的雪，路上、枝头上，全都湿漉漉的，那大概是雪的影子罢，一缕干冷的风，又把昨天的喧嚣归还给了来来往往的路人。雪说，我来过，又走了。
作者简介：侯群华，中共党员，本科文化，系河南省药品监督管理局派驻河南镇平县肖营村第一书记。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河南省摄影家协会会员，著有扶贫故事20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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