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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大秦文学》2020年109期▍总87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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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怀念我的父亲
文/吴刚刚
今天是寒食节，转眼又是一年清明。每年的清明节我心绪都十分复杂。一大早我领着儿子匆匆赶赴老家，早晨的天空飘着星星点点的雨滴，略低的气温夹杂着小雨，满天的愁云积郁着我内心深处沉重的思念。
每当想起父亲在世的时候我心里就充满了无限的温暖，他的音容笑貌在我脑海中仿佛还停留在昨天。父亲的那场意外是我心里永远的痛，当我见到父亲的时候，他已经躺在病床上，刚从抢救室出来，身上插满了管子，手上和头上都戴着监护的医疗设备。
看到父亲如此状态，我顿时感觉天塌了，我跪在父亲床前嚎啕大哭，哭啊，喊呀……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父亲，父亲犹如深睡一般，对我的哭喊丝毫没有反应。母亲和我两人抱头痛哭，这该怎么办？母亲是个好强的女人，哭累了也接受了眼前需要面对的艰难，安慰着我说到：“刚，你爸现在这个样子，你别哭咧，让他安静一会。”我停止了哭喊，低垂着头泪流成河。
医生最终诊断是父亲可能不会再醒来，可能成为植物人，我完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一遍又一遍地问医生想要听到我们希望的结果，可是得到的答案一次又一次打击着我和母亲。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和母亲细心地照顾着父亲，每天给他翻身、做按摩、擦脸、洗手、剪指甲、洗脚……我们日夜守在父亲的病床边。给他讲熟悉事情，说他熟悉人。回忆我们一家人去镇上赶集，父亲骑着二八圈飞鸽自行车，我坐在前横梁，后座椅架带着母亲，迎着春风，他摁一下叮铃铃的车铃，我咯咯的欢笑声阵阵……我曾在城隍庙里，跪拜在佛祖前焚香磕头祈求父亲早点醒过来。
父亲的身体日渐消瘦，每天靠输液维持生命。两个月过去了，父亲状况依旧没有好转，生命垂危，游离在死亡的边缘，医生已无回天之术。在亲戚们帮助下我们把父亲接回家，家里已经没有往日的生机，院子没有打扫，冷冷清清，母亲忍痛把家里家外打扫一边。我守护着父亲，他躺在炕上双目紧闭，希望这熟悉的环境，父亲此刻能感受到。看着日夜操劳的母亲面色蜡黄，憔悴不堪，再看着躺在炕上病重的父亲，心里真不是滋味。那天中午，我依然守护在父亲身边，拉着他的手，说着心里话。忽然父亲流下了两行清泪，他的手微微动了一下，我惊喜地赶紧呼唤母亲，以为父亲会醒过来。可是他没有，他就这样静静地走了，一句话也没有留就这样与我和母亲告别了。六月二十五日的下午，父亲永远地离开了我，离开了自己勤劳又辛酸的一生，享年五十岁。
我们的这个家庭曾经无比的清苦，奶奶在父亲小时候就不在了，他的童年是不快乐的，光着脚没有鞋子穿，吃不饱肚子是常事。为了生计他尝遍了所有的苦，也造就了他坚韧的性格，性子耿直，对这个家有着强烈的担当精神。父亲文化程度只有初小，他当过供销社的售货员，算盘打的非常好账也算的很清楚。后来又去西藏当兵，退伍回来在农业社当过饲养员。虽然日子清贫，但是我们一家人其乐融融。
父亲经常骑自行车驮着两个筐子走街串村做各种小生意，贩过蔬菜水果，卖过针头线脑的百货，收过废旧物品，他用他那双勤劳的手和灵活的头脑支撑着这个家庭。
父亲更是喜欢读书的人。他讲不出什么深奥的大道理，但是他就知道一个理——读书改变命运。从我上学开始，只要是学习上所需要的，父亲都会满足我，为的是供儿子读书，让儿子多读书、读好书是他最大的心愿！他认为只有通过知识才能改变这个家庭，让这个家庭不再贫穷落后。
岁月流逝，时光飞转。父亲离开我们整整二十年了，我今年四十岁了，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女儿十二岁，儿子五岁。社会在进步，我们家的清苦日子也改变了，我在城里也安家了，母亲与我们一起生活。唯有不变的是每年清明节我领着自己的孩子前去给父亲上坟，让他明白没有爷爷就没有他的爸爸，每个人都有来处和归去。带着儿子清理父亲坟头上杂草，点香、烧纸、祭拜，然后转过头，告诉儿子家祭就是为了不忘亲人，珍惜父母给予的爱。乌啼鹊噪昏乔木，清明寒食谁家哭。父亲，愿您在天堂一切安好！
作者简介吴刚刚，乾县薛录镇马兰寨村人，从事财务工作，闲暇之余写一些文章记录生活的点滴。
编辑:哪里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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