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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一多红烛(也许)

闻一多红烛
今年是五四运动一百周年,也是闻一多先生诞辰120周年。有人说,闻一多是西南联大的一团火。战火纷飞的年代,西南联大存在了8年多,他在昆明授课8年多,全情燃烧自己,直到遭暗杀去世。一诗一文一烟斗,他不仅仅是你印象里的诗人、斗士,他还是那个时代最有趣、最有才情、最有骨气的文人之一……
??也许?-?朱卫东?张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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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读丨中央广播电视总台 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主播?朱卫东
配乐丨张蜀之 – 也许?范宗沛 – 山歌

也许·哭吧
?
《也许——葬歌》
作者/闻一多?
也许你真是哭得太累,
也许,也许你要睡一睡,
那么叫夜鹰不要咳嗽,
蛙不要号,蝙蝠不要飞。?
不许阳光拨你的眼帘,
不许清风刷上你的眉,
无论谁都不能惊醒你,
撑一伞松荫庇护你睡。?
也许你听这蚯蚓翻泥,
听这小草的根须吸水,
也许你听这般的音乐,
比那咒骂的人声更美。
那么你先把眼皮闭紧,
我就让你睡,我让你睡,
我把黄土轻轻盖着你,
我叫纸钱儿缓缓地飞。
这是一位27岁的父亲对4岁亡女的痛悼。
?
哭吧,也许,此刻,
泪水是感知他、连接他的通道。
哭吧,他初为人父,
便痛失爱女,唯有以泪水洗面。
哭吧,他一腔热血,
奈何乱世国破,唯有哀其不幸。
1926年初夏,
迎来”五四运动”七周年,
“五卅惨案”事发一年整,
放眼彼时中国,满地心碎声——
列强侵略,军阀混战,山河破碎,民不聊生。

这一年,
闻一多提前结束留学生涯回国的第二年。
他在归来前悲愤地创作了《七子之歌》,
呼唤民众振兴中华,收复失地。
有人说:”国家是腐败的,
到处丑恶,不值得爱。”
闻一多痛心地反驳道:
“不对,只要是你的祖国,
再丑、再恶,也要爱她。”
?
也是在这一年,
与病魔抗争数月后,
经常唤着爸爸的立瑛,离开人世,
至死,也未能再见奔波的父亲一面。

颠沛流离之下,焉有岁月静好?
“也许你真是哭得太累,
也许,也许你要睡一睡……”
安抚亡女沉沉睡去后,
点燃红烛,秉着光明的闻一多,
朝这个民族的黑暗时分进发……

也许·不凡
?
1937年9月,
清华教授陈寅恪失去了父亲。
听闻日军占领北平,他85岁的老父陈三立
大放悲声:苍天何以如此对中国邪!
从此拒绝服药进食,以死明志。

亦在是年此月,
北大、清华、南开的师生陆续收到消息,
这三所大学将在长沙组成临时大学。
闻一多随任教的清华大学南迁。

1938年初,惊魂未定,
日军沿长江进犯中国腹地,
长沙临时大学决定再迁至昆明。
2月15日,闻一多等一行教授与
体检合格的男同学离开湘江之畔,
开始了三千里的徒步西南之旅。
出发前,他回湖北老家省亲。
老友顾毓琇邀请他留在武汉,
到教育部任职,闻一多婉辞了。

“国难期间,走几千里路算不了受罪。
再者我在十五岁以前,
受着古老家庭的束缚,
以后在清华读书,出国留学,
回国后一直在各大城市教书,
过的是假洋鬼子的生活,
和广大的农村隔绝了。
虽然是一个中国人,
而对于中国社会及人民生活,
知道得很少,真是醉生梦死啊!
现在应该认识认识祖国了!”
他还把胡子蓄了起来,
声言:抗战不胜,誓不剃须。

刚烈几分,浪漫几分。
这真是梦回时分,你听!
他们途经贵州镇宁的火牛洞,
传来了英文歌曲《桑塔露西亚》,
领唱的人是闻一多,
他在以歌赞美祖国的美景。

1938年4月28日,
湘滇黔步行团结束1663.6公里行程,
与此同时,他们接到学校最新消息:
长沙临时大学,更名”西南联合大学”。
抵达昆明后,队伍做了最后一次点名,
今天我们得知,
在西南联合大学培养的80位中国两院院士中,
出现在这本点名册上的学生人数比例达到17.5%。

据学生回忆,那时不少教授爱起斋名,
如朱自清先生的斋名叫”贤于博弈斋”,
魏建功先生的书斋叫”学无不暇”,
有一位教授戏赠闻一多斋名:
“何妨一下楼主人”。
因为闻一多专心治学,
总把自己关在图书馆不下楼。

汪曾祺在读西南联大时,
听过闻一多讲授楚辞、唐诗、古代神话。
这段记忆,不曾褪色——
闻先生教古代神话,非常”叫座”。不单是中文系的、文学院的学生来听讲,连理学院、工学院的同学也来听。
闻先生讲课”图文并茂”。他用整张的毛边纸墨画出伏羲、女娲的各种画像,用按钉钉在黑板上,口讲指画,有声有色,条理严密,文采斐然,高低抑扬,引人入胜。
伏羲女娲,本来是相当枯燥的课题,但听闻先生讲课让人感到一种美,思想的美,逻辑的美,才华的美。听这样的课,穿一座城,也值得。
能够像闻先生那样讲唐诗的,并世无第二人。

空袭不断,
却无碍师生书声琅琅、静坐听雨。
笔耕不辍,弦歌是以未绝。

也许·注定
1945年8月15日,
日本天皇裕仁宣布日本无条件投降。
早前得到日本乞降消息的闻一多,
欢喜得跳了起来,马上到镇上小理发馆,
把留了8年的长髯剃掉了。
?
“抗战以还,居恒相约:
非抗战结束,不出国门一步。
顷者强虏屈膝,胜利来临也。
而毓棠亦适以牛津之邀,
而果得挟胜利以远游异域。
信乎!
必国家有光荣而后个人乃有光荣也。”
这是抗战胜利不久后,
闻一多写给好友孙毓棠的临别赠言。
?
当时,时任西南联大中文系教授的孙毓棠
在闻一多的推荐下准备前往英国
担任牛津大学皇后学院客座研究员。
他自己,原本也可去加利福尼亚大学任教,
但却选择与祖国同进退,
他说,北方的青年需要我。
他希望,建设一个新中国!
?
图/视觉中国
这一年初冬,
陈岱孙教授回北平接收清华园,
他问闻一多有什么事要代办。
闻一多只说,
你看看我那屋前的竹子,
还在不在。

1945年12月1日,西南联大师生
发起反内战的爱国民主运动,
四名青年学子在”一二·一”运动中牺牲。
次年3月17日,怀着悲愤的心情,
闻一多与十几位教授参加”四烈士”出殡。
昆明万人空巷,挽联、钟声震荡全城。
在昆明从教的八年中,
闻一多目睹国民党反动派
腐化堕落和对革命者的屠杀。
他搞演讲,写杂文,批判反动派的罪行。

战火纷飞,物价飞涨,
生存之上,生活之下。
在经济十分窘迫时,
有的教授开始养猪补贴家用,
闻一多不得不卖文,替他人治印。
“我这一二十年的生命,
都埋葬在古书古字中,
究竟有什么用……
现在,不用说什么研究条件了,
连起码的人的生活都没有保障。
国家糟到这步田地,
我们再不出来说话,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1946年7月11日,西南联大
最后一批复员的同学离开昆明。
当晚,爱国民主人士李公朴遭到暗杀。
白色恐怖笼罩昆明,
闻一多,黑名单上的第二号。

“最紧张的那几天,
母亲不希望父亲出去演讲。
父亲却和母亲说,
现在好比是风浪里一只船,
我们这些掌舵的人、划船的人,
如果这时候跑了,
不出来参加工作,主持民主事业,
怎么能对得起死者。”
父亲的倔强与坚持,闻立鹏此生未忘。
7月15日,闻一多毅然决然作了最后一次讲演。
他高呼,”我们前脚迈出大门,
后脚就不准备迈进大门。
正义是杀不完的,因为真理永远存在” 。
?
1946年7月18日,
回家途中,
埋伏已久的国民党特务从背后朝他开枪,
闻一多头部和身上十多处中弹,当场身亡……
20年前,
那首为纪念夭折的女儿所作的《也许》,
由怆然泪下的他吟之。
20年后,世人再诵,
为一脊梁一声吼一代英豪一红烛!

也许·无悔
?
他深情,”诗人的天赋是爱,
爱他的祖国,爱他的人民。”

他愤慨,”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五四运动爆发时,
正在清华园就读的闻一多
手书岳飞的《满江红》贴于学校饭厅门前。

他笃定,”国家育养学生,
岁糜巨万,一旦有事,
学生尚不出力,更待谁人?
今遇此事,犹不能牺牲,
岂足以谈爱国?”
1919年5月17日,
年仅21岁的闻一多如是说。

逃难还是赴难?
还家尽孝尽责还是为国尽忠尽力?
有些选择,从一开始就有迹可循,
同时也注定了一个人一生的命运。

他的一生太短,还未来得及
好好看一看他争来的那一份光明,
便命陨自家门前。
他的一生太长,
“烧毁了自己,遗烬里爆出个新中国!”
若死去就是遗忘,他会永远活着,
活在如同今夜这样满怀思悼的每一个夜里……

内容/央视新闻据纪录片《西南联大》等撰写
图/央视新闻、纪录片《西南联大》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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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监制/李浙 主编/王兴栋 编辑/王若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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