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乃武与小白菜
解析:杨乃武与小白菜案
作者:辕固小生
杨乃武与小白菜,是清末四大疑案之一。同治年间,杨乃武与葛毕氏被怀疑通奸杀夫,在刑囚后认罪,身陷死牢,含冤莫雪。此案惊动朝廷,在数度更审后虽还予清白,然而两人受尽酷刑折磨的悲惨遭遇仍令人不胜唏嘘。
杨乃武,字书勋,又字子钊,浙江省余杭县余杭镇澄清巷人,家世以种桑养蚕为业,性格耿直,为癸酉科乡试举人,人称“杨二先生”。葛毕氏(即毕秀姑,绰号小白菜)为葛家童养媳,长得白皙秀丽;因穿绿衣白裤,人称“小白菜”。杨乃武教毕秀姑识字,两人过从甚密,于是街坊有“羊吃白菜”的流言。
据说葛毕氏的丈夫葛品连有流火宿症。同治十二年(1873年)十月初七,葛品连旧病复发。同治十二年十月初九,葛品连暴毙,验尸认为是砒霜毒杀。在将犯罪嫌疑人小白菜捉拿归案后,同治十二年十月十二,知县刘锡彤将杨乃武下狱,大刑伺候,进行了三次夹棍。杨乃武三次昏死,拒不画供。刘锡彤将供词“死者口鼻流血”改为“七孔流血”,并将一等人犯解送杭州府。而早年杨乃武曾举发当时是九品官吏的刘锡彤犯法,故有说刘锡彤根本对杨乃武怀恨在心,要屈打成招。
由于杭州知府陈鲁严刑迫供,杨乃武多次昏死,最后供认是他给的毒药。葛毕氏被陈鲁以通奸杀夫之罪判决“杨乃武斩立决,葛毕氏凌迟处死”。同治十二年十一月初六,上报浙江按察使蒯贺荪。
杨家不服,到杭州喊冤告状。杨乃武胞姐杨淑英(菊贞)曾在夏同善家做过保姆,透过夏同善与刑部分管浙江司刑狱林文忠将案卷送至军机大臣兼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大臣翁同龢手里,认为疑点重重。后慈禧太后下旨,刑部令浙江巡抚杨昌濬重新审讯,并遣监察御史王昕私访民间,得知爱仁堂并无卖砒霜。可惜杨昌濬为保面子和曾参审官员的乌纱帽,竟依仗左宗棠拥兵边疆之势,复以“通奸谋命”上奏。
清廷委浙江学政胡瑞澜为钦差大臣,重审此案。但胡对刑法无知,敷衍上谕,刘锡彤又用重金贿赂了胡瑞澜左右官员,以严刑逼供。葛毕氏受不了烧红铜丝穿乳极刑,再次诬供杨乃武指使杀人。胡瑞澜以为:“案经反复推究,供词佥同,并无滥刑逼供之事。即照本律科断,杨乃武斩立决,葛毕氏凌迟处死。”监察御史边保泉弹胡瑞澜复审草率。
同治十三年(1874年)九月,杨淑英陪同詹彩凤第二次进京,由夏同善引荐,求遍浙江籍在京官员三十余人。夏同善会同王昕亲自上疏,为杨乃武平反。同年十二月十日,《申报》载:“本馆近两日连录余杭詹氏都察院奏请敕刑部复审呈稿一纸。此案干系重大。核其大略:‘该县民葛品连于十月初九被乃武妻葛毕氏加毒毙命,葛品连母疑而告县,呈内唯毕氏是指。知县验勘讯情,拟以举人杨乃武与葛毕氏通奸,与伊夫构嫌,因办毒药使该氏毒死其夫。’”《申报》亦登出,杨淑英上都察院的状纸与都察院所公布的版本有所不同,例如少了“屈打成招”的词语。
光绪二年(1876年),刑部尚书桑春荣亲审此案,开棺重新验尸。在刑部任职六十年的老仵作照《洗冤集录》说法,证实葛品连并非毒发身亡,乃得病而死,只是骨头表面发霉。光绪三年二月,震惊朝野的杨乃武与小白菜案宣告终结,杨乃武与葛毕氏获无罪出狱;但因在狱中多次被严刑对待,已一身伤残,而且连功名也不能恢复。而胡瑞澜、杨昌濬以下三十多名官员则撤职查办,大都是出身湘军的“两湖派”将领,使得左宗棠的“两湖派”势力受到严重打击。
在此事上,上海的新闻报章《申报》,连续报道此案,矛头直指朝廷官官相护,欺上瞒下,引来民间舆论、浙江乡绅以及浙江籍官员对杨乃武的同情,由于杨昌濬涉嫌包庇下属,欺压浙江乡绅,故不少浙江籍官员为杨乃武奔走,希望可以为杨乃武翻案。同时亦惊动两宫太后与恭亲王奕?,下令重审此案。
最终在各方合力之下,终于“真相大白”,杨乃武与小白菜平反,无罪释放。主管县令刘锡彤治罪下狱,流放而死。很多官员受此牵连,乌纱帽纷纷被撸,贬为庶民。
后人对这个案件评价特高,随之改编的戏曲影视剧也是不绝如缕,粉墨登场,闻者流泪欢欣,直指人心,“大快朵颐”。但是这个案件即使在当时被推翻判决,换了二人“清白”,其实只是取得了局部的正义,没有收获应有的公道。
案发的导火线是县令刘锡彤指控小白菜杀害亲夫,而且证据确凿。之所以能够尽快捉获凶手,就是因为小白菜罪责难逃。
虽然翻案官员说小白菜的丈夫是暴病而亡,并无投毒实情,其实疑点很多。他们在对尸体勘验之后说并未找出毒药成分,这其实表明了专业性的匮乏。案件已经拖延了很久,当时检验有痕迹,但是后来并无从死者身上收取保存。所以年深日久,再去找寻肯定随着尸身的腐败湮灭,这是科学得以阐释的定律。可当事人一心想要翻案,带着任务来找茬,肯定找出说明问题。
此外,死者身上尽管带有宿疾,但是并不致命,平时身强力壮,没有其他毛病,所以染病而亡本不可靠。而死者被投毒的可能性比较巨大,不然无法解释暴死这一突发事件。
死者葛品连平时多疑善妒,很没男子汉气概。
小白菜嫁给葛品连以后,因丈夫长得像《水浒传》中的武大郎,而她貌美如潘金莲,人们又叫她“毕金莲”;又因丈夫是做豆腐的,也有人叫她“豆腐西施”。
在这种情况下,葛品连经常遭人耻笑,但是怒气无处发泄,所以总拿老婆出气。于是小白菜的处境十分凄惨,打骂虐待几乎就是家常便饭,但在那个时代中只有忍气吞声,默默饮泣。后来碰到了杨乃武教她读书识字,也许看到了生活的一点希望,心中产生好感也是很自然的事。可此时,葛小大善妒的本性又开始发作,对小白菜的欺辱与日剧增,且更进一步。
因而在受够了生活的蹂躏之后,小白菜心灰意冷,对恶丈夫痛下杀手,也是情理之中。所以由此推断,小白菜尽管事出有因,值得同情,但她的动机和手段都统统具备,那么葛小大服毒而死的结论就能够成立了。在这个方面来看的话,县令到此为止的判断并无问题。而后来让案件出现转机,就在于县令刘锡彤非要将他的仇家杨乃武拉入同结,置于死地,有没有道理呢?
杨乃武为人比较正直忠信,虽然同小白菜相邻以伴,过从甚密,颇多照顾,但是与他的丈夫并无过节,不具备杀人动机。况且得罪县令刘锡彤,也是在于杨乃武曾经以举人名分替百姓伸张正义,主持公道。其为人有口皆碑,急公好义,邻里称道。而县令为泄私愤,将其构陷,确实不仁不义。虽然他们在一开始施以手段,迅速得逞,控制了局面,刘锡彤凭借片面的真相来展示合情合理的证据,将杨乃武和小白菜共同下狱。在整个浙江官场上下其手,密不透风,让小白菜把杨乃武拉下了水,掩盖了杨家的冤情。
可是没有想到有“漏网之鱼”,杨门女将更加不让须眉。杨乃武的姐姐杨淑英挺身而出,历经千辛万苦,举鼓鸣冤,乃至上达天听,感动了民间各界。于是满清政府借坡下驴,顺理成章地受理此案。并可以借此整顿“水泼不进,针插不进”的浙江官场,清除异己,借以收拢中央权力,让其余共谋者都成为了替罪羊,令众人都付出了代价,“死得其所”。
结合以上分析,案情进行到小白菜被抓入狱本来是没有问题的。之所以峰回路转,就是县令刘锡彤的贪婪栽赃,让无辜之人领受牵连,借而牵出了整体的愤怒,受到反制报复,让整个案件在最后得以翻转。
试想,如果县令刘锡彤真的可以一秉大公,凭着赤子之心为民办事,或许凶杀有情可原,也终究绳之于法。而他此次借机枉法,兴起大狱,不料原形毕露,结果自取灭亡。当年杨乃武带头反对刘锡彤坑害百姓,谋利自肥,就是其人丑态的展露。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这个案件的传奇性的确足矣!我们从中可以看到人性背后的光辉与丑陋,还有官场斗争的诡谲与麻木。虽说完全翻案有美中不足之处,但是死者并非唯一的受害者,而案件中的核心人物却受此陷落颇深。葛品连因为自己的滥行淫威,招致了妻子小白菜的反抗,在绝望无奈中想要与之同归于尽,其行可叹,其迹可怜,其情可悯。而杨乃武坚贞不供,却被屈打成招,皆因自己往日强爱出头招致仇家挑衅,其事可惜。但他的姐姐却由此凸显顶天立地之卓然风采,扭转乾坤,挽救家计于水火,其人于伟岸无边,皆为世之楷模。
杨乃武晚年以植桑养蚕度过馀生,1914年9月患疮疽,不治身死。毕秀姑回到余杭,出家为尼,法名“慧定”,卒于1930年。
在万恶的旧社会里,妇女的地位普遍不高,饱受摧残压榨,只能听天由命,进而违背意愿,生活凄惨。小白菜的作案动机是正常的应激过度反应,而上演的这出家庭人伦悲剧,该在今后警醒世间——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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