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获奖感言
总第76期
与文学爱好者同行，分享人间真善美！
从一个故事看莫言诺奖获奖感言的寓意
陈鸿鸣
莫言说：“我是一个讲故事的人。因为讲故事我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
一个好故事首先要有意思、有余味，让人爱听，让人听后忘不了；其次还要有内涵，有很大的张力，有很大的解读空间。莫言诺奖获奖感言的最后一个故事满足了这个条件，所以是一个很好的故事，是一个很好的作品。然而这个好作品常常被人忽略，被人误读。
其一，这个故事有宗教救赎的意味，那个被扔出去的泥瓦匠就像宗教祭品，具有赎罪羔羊的寓意。整个选择和扔的过程就像献祭仪式。其二，这个故事就像一篇政治寓言，那座破庙就如同一个单位，一个部落，甚或一个帝国、一个民族，那八个泥瓦匠就是领导者。上世纪九十一年海湾战争，笔者曾在一首诗里表述类似的感觉：众多的个人自私构成集体的自私，集体的自私比个人的自私可怕百倍。中国传统政治文化里常有大难来时弃卒保车的思维与行动。集体假哭与告发不哭者的行为，同样在告诉我们——集体犯罪的可怕。这种可怕性至今还在上演着。其三，这个故事和集体假哭与告发不哭者的故事又揭示了我们民族由于长期压抑造成的人性的扭曲与残缺，造成从众心理、明哲保身的处世哲学等集体无意识。有阅历的读者或多或少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坊间就曾流传过这样的故事，定右派时，有的单位无法完成右派指标，只好召集全体成员开会决定，可研究来研究去，该有的右派都已成右派，剩下的都是根正苗红的，没有什么污点。可右派的指标一定得完成，这是绝对的政治任务。怎么办？只好捱，只好研究，没有什么可以研究的也得研究。可研究来研究去始终没有个结果。刚好有个人内急得实在不行，只好如恭。他甫一出门，全场齐舒口大气。其四，从文学文本叙述角度看，这个故事又含有民族神话叙事模式的内涵。一个民族的神话叙述模式是这个民族长期积淀形成的，这一民族的精神内质在叙述过程中会隐隐约约的沁出洇染。我们只要静下心来，认真品读，会觉出其中所体现的民族文化意味和民族性格特征。这一体会可从圣经故事和我国古代神话故事里找到。其五，此故事有着巨大的象征意义，这种象征意义甚至可上升到哲学的高度。
附：莫言诺奖获奖感言的最后一个故事
请允许我讲最后一个故事，这是许多年前我爷爷讲给我听过的：有八个外出打工的泥瓦匠，为避一场暴风雨，躲进了一座破庙，外边的雷声一阵紧似一阵，一个个的火球，在庙门外滚来滚去，空中似乎还有吱吱的龙叫声，众人都胆战心惊，面如土色，有一个人说：“我们八个人中，必定一个人干过伤天害理的坏事，谁干过坏事，就自己走出庙接受惩罚吧，免得让好人受到牵连。”自然没有人愿意出去，又有人提议道：“既然大家都不想出去，那我们就将自己的草帽往外抛吧，谁的草帽被刮出庙门，就说明谁干了坏事，那就请他出去接受惩罚。”于是大家就将自己的草帽往庙门外抛，七个人的草帽被刮回了庙内，只有一个人的草帽被卷了出去，大家就催这个人出去受罚，他自然不愿出去，众人便将他抬起来扔出了庙门，故事的结局我估计大家都猜到了那个人刚被扔出庙门，那座破庙轰然坍塌。（作者简介：陈鸿鸣，德化漱玉瓷艺工作室艺术创意设计师，自由撰稿人；连老师大学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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